江溟之接过礼盒,打开看了眼,里面是只玉枕。
玉枕非玉,而是瓷制,瓷胎薄如蝉翼,青白色彩交融,青中带白、白中透青,触感圆润自然,仿佛如玉般细腻凉润。举起青白瓷,眯着眼睛对着光凝视,内外皆可映见,好像能窥见瓷胎中青白一体的瓷骨。
邓惟余送的这只是青白瓷枕,上面无冗杂的纹饰,仅有简单的刻花,如蔓草纹、水波纹等。
青白瓷常被看作是“道”与“禅”的境界,以“心斋”、“坐忘”忘记本体,达到“虚静”,以悠然幻入太虚空镜。
这枕头除了釉面可以降温,比其他枕头凉快的地方还在于它的构造。瓷枕比较高,内部中空,冰凉清爽,在夏季可解暑气。
邓惟余送的这个礼不仅贵重,且实用,最重要的是有合时宜的寓意。
“多谢姑娘美意,礼物,江某很喜欢。”
身旁一直被忽略的几人不满了,昭安带头闹事:“我们送的清淮哥看都不看也不说喜欢,遥遥送的清淮哥迫不及待地拆了,还喜欢的紧。”
二皇子做捧哏:“可不是吗。”
几人肆无忌惮地打趣着二人,不怀好意地大笑。
邓惟余被他们一个两个打趣地面红耳赤,尽管她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,但心里听了酥酥麻麻的,有种怪异的情愫爬上心头。
江溟之不在意地笑笑,一边没什么信服力说他们送的礼他自然也是喜欢的,一边请诸位就做。
席间,昭安和二皇子二人一直插科打诨,付敏芝帮腔,其他三人虽寡言少语,场子却没冷过。
“姑娘近来甚少出府,可是生病了?”
江溟之坐在她的一旁,突然凑近在她耳边问,热气染上邓惟余的耳朵,他的大半身子往她方向倾斜,他月白的袖角飘到了她的手里。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有些心虚,看了眼其他人,他们吵的热闹根本没注意他二人。
她压低嗓子:“并未。”
江溟之颔首,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里:“瞧着姑娘清简了些。”
“多谢。”邓惟余的声音愈小了。
“遥遥你脸怎的这么红?”邓惟余另一旁的付敏芝见她不对,凑过来问。
邓惟余摇头说自己无事,实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事,她只知道自从踏入这个厢门自己便浑身不对劲,像是被人加了道禁锢,拿了个笼子罩起来,限制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。且她发现自己总忍不住去瞧一旁的江溟之。
这感觉不算好,不得已,她逼自己将神智放在席间人的交谈上。
萧和安正向诸位讲述各个地域男女的大致样貌地点:“像西蜀,那里的女子大多圆脸大眼,鼻梁不高不低,面部轮廓较为柔和,比较幼态。又拿我们燕国来说,我们的男子眉眼深邃,与你们国家的男子相比,眉色较深,瞳孔较浅,且鼻梁高。”
萧和安乃燕国之人,早些年燕国与我国频繁交火,战火锋飞,两国人民不堪忍受战乱,不得不叫停,两国交换人质以此维系平和。是以萧和安从小便在我国长大,美名其曰是燕国送来我国的友好邦交维系者,实则是质子。
“可江公子的模样也是如此,他是我国人啊。”邓惟余突然出声,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,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,况且这不是拆萧和安的台吗?
果不其然,她看见自己话音刚落萧和的面上有一丝明显的怔愣,但她没看见江溟之的身躯突然僵硬了一瞬。
众人顺着邓惟余的话来回地看着萧和安和江溟之,竟然发现二人有五分的相似。
萧和安捂唇咳了两声,辩解道:“都说了是大多数人!没说所有人都长那样啊,自然也有像清淮这样特别一点的人。”
好像是这个理。
二皇子出来笑骂萧和安一知半解也敢出来摆弄,萧和安翻起陈年旧事反击他,正巧不动声色地换了话头。
夜深,宴散,只留了江溟之和萧和安在包厢里。
“以后出入皇城不可与我一起。”江溟之指腹摩挲着杯沿,神色不明地对萧和安说。
萧和安不解:“为何?你不就想利用这点膈应那老皇帝吗?”
自从萧和安找上江溟之,自从江溟之知道自己的身世,每回出入宫城他和萧和安总是能“碰巧”遇见。
江溟之沉默不语,整个人隐匿在半明半灭的烛火里。
“是因为方才邓姑娘的话吗?”
江溟之仍不回他,萧和安怒上心头:“你是动真心了吗?别忘了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!”
“咚”,江溟之猛地放下手里的茶杯,一双眼近乎阴戾地看向萧和安:“用不着你提醒。”
“阿兄——”
“我最后再说一次,不许这样叫我。”他起身从包厢出去。
萧和安看着敞开的厢门,生平头一次觉得事情变得棘手,江溟之装羊太久了,他也把他当作了羊,渐渐忽略了他本身是只训不熟的狼的事实。
但恰恰是如此,才更能证明一些血液的相通性。
邓惟余回府时还想着方才席间的江溟之。
待她察觉的时候,江溟之已经不对劲了,整个人情绪低落,不参与他们的玩闹,也不有给面子露笑,与他眼神对上时,那是她头次觉得“心惊肉跳”是怎样的感受,她头回感觉到杀意。
他看她的眼神沉地要命,近乎偏执,她怀疑若非有旁人在场,她一定丢掉了她的小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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